秋洛

旧日的故事

  被温迪蛊到的产物。献给风花节,风的神祇和美丽的风之国度。

  警告⚠️:作者笔力有限,脑子不好,请不要过度在意ooc和bug。

  祝看到这篇的人风花节快乐!每天快乐!

  

  他们行走在墓地。黄昏涂抹在群山之中,金色的光芒在墓碑上闪耀,凉风习习,温迪身旁的老人咳嗽起来。跟在他们后面的年轻侍从夏尔及时递上大衣,老人摆摆手拒绝了。“我还没虚弱到这种程度。”

        “不要辜负年轻人的一番好意呀,老爷子。”温迪笑着接过大衣,披在老人的肩上。老人哼了一声,到底没把大衣甩下去。仔细看,他的头发仍有一半是当年的鲜红色,身姿高大笔挺,手持烟斗,整个人有种无懈可击的优雅。

        他们从外走到内,周围的墓碑由新到旧,直至一处巨大的墓碑—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逝去之人的名字,方才停下脚步。那是战争中牺牲英雄的坟墓。

       两人一时无言,夏尔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在他们后面站着。温迪蹲下去,轻抚着某个名字—这动作十分熟练,足以证明他已经来过这里很多次。“我们要走啦,嗯,去新的蒙德城。我和老爷子来告个别。你们可不要寂寞呀,我们会来看你们的。”

        “哼,不久我就要去见这帮老朋友了,还谈什么看不看的啊。”老爷子呼出一口白烟。

       “太豁达的话,可是会吓到年轻人的呦。”温迪露出调侃的表情。

        “不是这个问题”,老人看了他一眼,“我会留在这里,还有那些和我一样不想走的老家伙。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就让年轻人去开辟新的天地吧,老人家们留在后方。”

        温迪的神色微微凝固,接着春风化雨一般,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非常温柔的笑容:“这样呀,那么今天,你是来同我告别的?”

        随着蒙德城邦的搬迁逐渐完成,一个坏消息也随着风传遍了大街小巷:风神阁下认为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打算离开祂的子民。一时间人心惶惶,温迪本人却始终没有给出具体的回答,蒙德的高层们也不曾确切地回应。这种表现加剧了蒙德人的疑虑,使得传闻愈演愈烈。

       “我不认为你一定要留下来管理蒙德”,老人说,“这不适合……你”,他迟疑了一下,“也不一定适合蒙德。”站在他们身后的夏尔抬眼,听着他们的对话,紧张到几乎屏息。

        温迪瞥他一眼,一把抓住夏尔的手臂把他带上前来。“夏尔,你怎么看?我应不应该离开呢?”年轻的神祇笑眯眯地问道。

        夏尔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我认为不应该,但这不是我应该过问的事情。对不起,两位大人,我不应该偷听。”

       “没关系,如果我们不想让你听到的话,就不会让你离得这么近了。” 老人开口,他的语气相当和蔼。

      “是噢,”温迪帮腔,“能表达自己的意见是好事。”他的视线落在夏尔的脸上,“作为夏尔今天来保护我们的奖励,我可以告诉你哦,我是一定会离开的。不过,在离开前,我会好好告别的,就在这里。”

 

       葬礼在某个雨天举办。依照本人的遗嘱,古恩希尔德族长和昔日革命的英烈们一同下葬在露天的旧蒙德墓地里。墓地很大,背靠群山,不远处就是荒凉的旧蒙德。天晴的日子里,从墓地可以远眺到新蒙德城的塔尖与城墙。

        然而今天是哀悼与流泪的日子。天空阴沉,细雨簌簌而下。古恩希尔德的祭司德高望重,备受爱戴。所以大半个蒙德的人都出席了这场葬礼。献花的人们排成长队,每个人都撑着一把黑伞,如同连绵的乌云一般缓慢地移动着。

        墓前同样插着一把黑伞,保护新刻的石碑不受雨水侵蚀。雨水顺着伞面流下,一滴一滴打在墓旁的大堆鲜花上,宛如眼泪。

        夏尔没撑伞,他穿着一身盔甲,和护卫队一起站在湿漉漉的泥地里。为了防止不怀好意的人作乱,他主动申请去担当葬礼的护卫。由于他在训练场的表现得到了认可,加之他是已故族长的亲戚,所以申请得到了批准。此时,夏尔把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随时警惕着可能的袭击。

        “放松点吧,夏尔,”站在他旁边的同伴侧头笑道,他是一个受封已久的骑士,“太过紧绷的话,反而会白白浪费体力。咦,那是风神大人吗?”

        夏尔下意识转头看去,少年模样的风神裹在一身庄重朴素的黑色长袍里,他低垂着脸,小心翼翼地把花束放在陵墓上,看上去和其他人别无二致。唯一不同的是,他没有撑伞,黑袍却没有被打湿的痕迹。空气中的无数雨滴仿佛受到风的精巧操纵,避开了前来哀悼的年轻神祇。

        夏尔微微叹气:“祂是来告别的。”“我还以为祂不会来呢,”骑士回答,“毕竟祂很久没出现在公众面前了……趴下!”骑士大喊一声,他跨步出列,挡在几个葬礼的客人前,长剑在空中划出凛冽的痕迹。“啪、啪、啪”,几枚箭掉落在泥地里,发出闷响。

        “怎么回事.....”跌坐在泥地里的客人颤抖着开口。又是一阵箭雨,从四面八方而来,夏尔早就护在几个客人的另一侧,他握紧长剑,一把打掉了扑面而来的箭矢。

        敌人在刹那间冒出,从四面八方而来。骑士们纷纷拔出剑刃,分开这些一拥而上的敌人,单独作战。一时间,刀剑声四处响起,墓地彻底化作了战场。

        夏尔的对手身材单薄,不着盔甲。他手持大剑向夏尔袭来。夏尔轻而易举捕捉到他的空档,一剑刺进了来者的腹部。接着他拔出剑刃,一把挡开了另一个敌人挥来的大剑。敌人一时握不稳武器,大剑被打飞到空中,连人一起摔落地上。

        被他刺伤的敌人用左手捂着受伤的腹部,右手仍然握着剑。他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好几步,夏尔戒备地盯着他。敌人的神色愤怒又惊恐,随即变成了错愕。

那个敌人——夏尔第一次注意到他有张年轻的面孔——他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如同被一支透明的箭贯穿了似的,伤口处,连同他捂着伤口的手掌一起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再也支撑不住,松开手上的剑,倒在泥地上。鲜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在泥地上汇成了小小的沼泽。夏尔茫然地注视着这一切,又下意识看向自己剑上粘着的鲜血。

        风的凌厉寒意掠过他的耳畔,一瞬间又和缓下来。他抬起头,这才发现全场变得非常安静,刀剑声早已平息,刚才与骑士们混战的敌人们都被这奇特的箭所打倒,倒在地上。无论是刚刚还在战斗的骑士们,还是惊魂未定的客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陵墓旁站着的少年。

        风的方向来自那里。

        少年此刻微张着手,风轻巧回转到他的手心中,吹起了他发亮的发辫。兜帽下的少年面孔与刚刚建造起的巨大风神像渐渐重合。夏尔皱起眉头,竟有种直面凛冽寒风的错觉。

 

       蒙德城建成的庆典召开前一天,夏尔再一次去了旧蒙德的墓地。

        天空晴朗,前几日湿漉漉的泥地重新变得干燥坚硬。夏尔踏在泥地上,脚边的草丛在风中轻轻摇曳,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沉重的心情不由得好了少许。

打破他好心情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温迪靠在巨大的烈士碑上,他手持酒杯,脚边还放着一瓶酒。风神大人怎么会在这里?夏尔下意识皱了皱眉,接着他快步走过去。

        “呦”,温迪冲他招了招手。

        夏尔下意识想行礼,接着他忍住了。风神大人应该不会喜欢这样吧,他思忖道。

       “我听说你要受封骑士啦,恭喜你呀。”温迪笑吟吟说道,他拿起酒瓶,给夏尔倒了一杯酒。“喝吧,这是珍藏了很久的佳酿,很适合用来庆祝呢。”

        难道风神大人是在这里喝酒庆祝吗?夏尔若有所思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着用手背擦了擦嘴边的酒渍。

       “确实是好酒”,夏尔把酒杯递回给温迪,或许是被酒精刺激了,他直视温迪的双眼,骤然萌发了问出声的勇气,“我有太多疑惑了。风神大人,或许您不愿意回答,但是......”

       “一瓶酒一个问题。”温迪冲他晃了晃酒杯。看着夏尔略带错愕的神情,他勾起嘴角:“开玩笑的,你想问什么呢?”温迪的神色柔和起来,一双碧绿的眼眸让人联想起春风。

       “第一个问题,”夏尔咽了口口水,“这是一个对敌人的陷阱吗?您事先放出要离开蒙德的消息,钓出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前来袭击,然后出席葬礼,把他们一网打尽......”

        夏尔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在那场葬礼之后,风神的身影和无声无息的致命箭矢在他眼前挥之不去。神灵的力量远远高于人类,这是他早就知道的。然而亲眼目睹又是另一回事。这些日子,夏尔夜不能寐,他扪心自问,自己做得到吗?做得到不费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杀死敌人吗?他深感恐惧,这场葬礼集中了太多人,一旦有所闪失,新建的蒙德就会失去她宝贵的子民。这是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如果拥有神灵的力量,反过来利用葬礼来把敌人一网打尽就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族长的遗言,风神对于谣言的暧昧态度,所谓的“告别”,还有怀疑与自我质问,蜘蛛网般串联起来,缚得夏尔喘不过气。

       “不是哦”,温迪轻飘飘地撕开了蜘蛛网,“告别就只是告别。无论如何,葬礼不应该被打扰吧?”

        “你应该注意到了,那帮人虽然有备而来,但是很难称得上是难缠的敌人吧?”温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刚查到这帮人的来历,是迭卡拉庇安的信徒残党呢,或许是垂死挣扎吧,不愿改信,不愿意见证新蒙德的建立,所以才抓住最后的机会,特地跑来破坏葬礼。我不在蒙德的消息也被他们视作可乘之机了吧。从他们的状况来看,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没指望全身而退吧。”温迪仰头喝尽了这杯酒。

        “迭卡拉庇安是那位高塔之王?”夏尔微妙地松了口气。

        温迪点了点头,“是哦,你应该见过吧,蒙德城——我是说旧蒙德,里面有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塔,他就住在那里,享受人们的祭拜,并且筑起风墙,严禁人们出入。这既是保护,也是苛政。”

        提到那位魔神,温迪的话似乎多了起来。“不过,既然这样,怎么还会有人信仰他呢?”夏尔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明明有更好的神祇,有更好的城市”,他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们不这么认为啊。”温迪的叹息消散在风中,“夏尔,虽然我不敢断言,但是很多时候,爱和信仰都是盲目的。”

       “包括您吗?”夏尔忽然明白了。

       “包括你,包括我。”温迪靠着墓碑坐下,并拍了拍身旁的草地,示意夏尔也坐下来,“我犹豫了很久,我该留下来吗?无论是他人还是我自己,都无法断言我不会成为下一个暴君。但是新生的城邦,似乎确确实实需要看护。”

        “后来我想起这块墓地。陵墓的主人们为之战斗的,并不是神统治下的自由吧。夏尔,我其实很高兴噢,你有勇气来质问我,有勇气为保护他人战斗。有你这样的人在,大家和蒙德城都会过得很好吧。”

        温迪笑着向他举起酒杯:“所以,建立无人称王的自由城邦吧。”

        那时的温迪不会知道,这句话会成为蒙德的信条,流芳百世,被人们传唱、歌颂或者批评。夏尔也不知道,他仍然心有疑虑,但这句话点燃了他心底的某些信念,他第二次接过温迪的酒杯,一饮而尽。“当然。”他坚定又郑重地回答。

 

        “到这里为止,蒙德建成、风神离开的故事就此结束。”夏尔对面前的几个孩子露出柔和的微笑

        “所以,后来风神大人有再出现过吗?”其中一个孩子好奇地问道。

        “风神就像风一样无处不在噢,他可能从高天之上降临人间,可能从地底醒来注视我们,也有可能作为吟游诗人,在我们中间歌唱。”夏尔弯起嘴角。

        “什么嘛,说了和没说一样。”孩子们嘀咕着慢慢散去了。

        夏尔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抬起手挡住阳光,风拂过他的头发。“今天的蒙德,风还是那么柔软呢。”他自言自语,小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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